春无

夜里看海。

【虎中心】睡前故事

文/白桦 

 

*脱离咒术世界,属于西幻那搭的 

*我流ooc 

*虎中心向故事,无cp 

Summary:故事的结局是一场始料未及的预言。 

 

他们生活在终年没人闯进的森林里,对龙战争的不断扩大让这片森林也显得荒芜,几乎只有魔物或者是野兽在这里穿行。但虎杖家仍旧选择在这里栖息,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定居在这里。 

这家只有两个人,一个爷爷,和一个小孩,小孩叫虎杖悠仁。似乎虎杖天生就和别的同龄人不一样,他不怎么爱哭闹,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可以帮着爷爷给剥下的野兽的皮毛清洗晾晒,或者是把略微小一些的柴火砍好,烧火做饭。他唯一一点和其他孩子别无二致的地方,就是会要求爷爷给他讲睡前故事。 

在一个和往年一样的冬天来临时,虎杖会早早地把炉火烧好,然后乖乖躺在床上等爷爷的睡前故事。这个夜晚的故事似乎与其他不同,爷爷手里的书变成了泛黄的羊皮卷,他说这是很久之前流传的故事,没人知道究竟是记录还是一种预言。 

虎杖看着爷爷,床头的烛火把爷爷的脸照的有些阴沉,他有些好奇这样一卷羊皮卷里的故事,于是闭上眼听爷爷开始讲述这场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男孩,从没人知道的地方而来,他说自己是个屠夫人家的孩子,在他的家人去世再也没人依靠之后选择出来看看另一个世界。 

那时候的对龙战争几乎已经进入白热化了,龙族对人类天生的仇恨也成了刻在骨骼里的灼烫,几乎每年都会从人类生活的领土上掠过,吐出一丛丛龙火,把边界的家园,农夫的麦田都烧的黝黑,不再剩下什么痕迹,人们只能在龙火之后,用手里的扫帚或者衣服去把剩下的火星扑灭。没有人相信人类可以打败龙,因此就连骑士麻木不仁,他们只能尽可能地让家园不再缩减,可上战场又几乎是白白送死,因此更多的选择了逃跑,把骑士法则与尊严丢得干净。 

男孩思索了很久,他决定去做一名骑士,他说:“如果是白白送死,还不如让忠诚来得理所应当——就像一场正确的死亡。” 

于是他踏上了征程,一场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可笑至极的征程,他在路上同第一个伙伴相遇,那是个黑头发的法师,头一次见面时男孩正在同从丛林里跑出来试图吃人的魔物,年轻的黑头发法师读了魔咒,同男孩一同把魔物打败——尽管法师因为第一次的初级魔法把魔物激怒受了有些重的伤。 

这之后黑头发的法师问他他来这里的目的,男孩嘿嘿笑了笑,告诉他说他想要成为骑士。 

“骑士?”小法师看着他觉得奇怪,“这个时代的骑士不是早就灭绝了吗?失去了信仰和力量,又怎么能驾驭灵魂?” 

“那无所谓!”他笑着说,“人活着无非也是为了寻找一个正确死亡的路,如果我说死亡造就人,你会相信我吗?”他挥了挥手里那把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剑,在他的话里,他将付诸于实际的奔赴当做是向西而行的门票,那么多人都在一场生命的冬天里蜷缩,只有他要圣者把火种放进胸膛,小法师觉得他很奇怪,却也决定带着他找自己的老师。 

他们一起遇到了第二个同伴,一个性格火辣的女孩,是个擅长弓箭的射手,她差点勿把他们当做是前来抢劫的坏人,那把小巧的弩几乎要对他们射箭。男孩冲她喊:“我们不是坏人,我是一名新来的骑士。”他挥了挥手里的剑。 

“骑士才更让人紧张吧。”女孩虽然话里仍旧警惕,却还是把弩放下了,“这个时代的骑士都是会抢人钱财的坏东西,你为什么还要做骑士?” 

好吧,男孩彻底意识到曾经故事中传唱的骑士精神早就不复存在,没人会面对死亡不抱有恐惧,因此这个崇高的职业身份便没落得再也不会同高尚搭边。 

“那你就把我当做是个傻子吧。”他这么说,“我想要屠杀那些恶龙,这场对龙战争死了太多人了,我不想再这么看下去了。” 

女孩听着笑他,“那你还真是个傻子。”她说,“人类怎么可能打败龙呢?” 

男孩问她:“那你呢?你要去哪?” 

女孩把弩扛肩头:“还能是干什么?”她看着男孩跟小法师,漂亮的眉头一挑,“当然也是去杀龙咯。” 

于是他们三个成了伙伴。 

小法师带着他们去见自己的老师,他说自己的老师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法师。于是他们去了,最伟大的法师有一头漂亮的白发,“看起来像少白头。”男孩这么小声说,他的话显然让两个同伴也赞同。而白头发的法师看了他好久,终于笑出声。“你要成为一名骑士,只为了屠龙?”他这样问,男孩的回答还是如此。 

但男人说:“可你知道什么叫做驾驭灵魂吗?或者这样说,你理解什么是死亡吗?” 

男孩终于沉默,他思索了很久,抬头说:“死亡就是再也无法回答这个世界的疑问了,可是有些死亡是虚假的,错误的。如果说人的寿终正寝,或者是为了所有人去死是正确的死亡,那么在对龙战争里波及而死的平民,便是错误的。——我想说,我相信死亡造就一个人,或者是一柄灵魂。” 

大法师听了,突然就很大声地笑,一边笑一边拍着手,他说男孩实在是很有意思,他自然也愿意做男孩的老师。 

“让我也看看,你所谓的正确的死亡?”他这样说。 

就这样,男孩真正踏上了屠龙的路,他一边学习着中级白魔法,一边摸索着如何实战。可他第一次同真正的龙作战就遭到了极大的失败,那只年龄不大的龙一边嘲笑他,一边将他当做玩物一般折磨他,碾断他的手,又将他的腿折下来,男孩拼尽全力把自己的两个同伴送出去,最终被折返回来企图救他的小法师眼睁睁看着他被那条龙掏出心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亡,你明白什么是死亡吗?一场劫难?或者是一场戏剧的落幕?你倘若对死亡附以奔丧者的姿态,又何必痛苦哀嚎? 

男孩被老师用白魔法救活,他醒来之后察觉兴许他从来没有理解什么是死亡。 

再后来他又认识了一个朋友,一个被村民们欺凌的男孩,他们相谈甚欢,甚至一同分吃同一块面包。 

如果,如果一幅未来的图卷会如此顺利地发展。 

小骑士再一次受到打击是另一天,那时同他短暂相识的男孩的母亲被众人当作是巫女投入熊熊燃烧的火丛中,那场火焰终究无疾而终。痛哭的男孩试图冲进火中把他惨叫的母亲救下,却被冷酷地告知“企图救女巫的人都一样是罪恶的延续”。一个哀嚎的夜晚过去,剩下的烧焦的残骸比那时龙火卷席村庄一样狼藉。 

小骑士再见他的朋友时,绝望的男孩手上已经沾满了非无辜者的血迹,他甚至不求任何人饶恕。当悲剧笼罩他时,没有任何人来拯救他。 

沉默,该死的沉默成了无边的黑海,要把他们吞食个干净,小骑士看着他的朋友,一双充满疴疾与亡疫的手早已将他笼罩,是死亡的樊笼。他企图伸手再拯救一次迷途的躯壳,却被告知那早就沦为了蜷缩的怨灵。 

他又一次被疑问,你真的理解死亡吗?你真的懂得如何驾驭灵魂吗?如果站在人心的抉择上,你真的懂得如何去拯救人吗? 

于是一片春天死去,被夸下海口的赎业成了无疾而终的笑话。 

他的老师安抚他,成长是需要牺牲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分别,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骑士,他的一路颠簸,犹如伛偻的老人过上了流离的半生,可没人再记得他还是孩子——当所有爱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 

对龙战争害死了他最心爱的长辈,夺走了他最心痛的朋友,封印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法师,也是他的老师。 

他所能剩下的,只有自己。 

“你还要战斗吗?”他问自己,“当你几乎一无所剩时,你还要走吗?看你斑驳的盔甲,伤痕多疤的身体——还有你所剩无几的,可信赖的人。” 

那时候的对龙战争几乎已经将人类碾压得快要灭绝,曾经生长繁花的大地上已经只剩下枯黄的土尘,曾经安乐幸福的人类家园已经变成了流连失所的群落,死亡啊,这就是死亡。 

当你终究要熄灭一盏将亡的烛火时,却发觉那早就成了最后不朽的光。 

他说,没关系,我要走下去。 

故事的最后,他同最强大的恶龙一同坠下山崖,那头恶事做尽的龙王终究同他同归于尽。 

这位骑士,他的同伴们决定将他的故事刻在石碑上,将他的容貌雕刻成雕像,永远屹立在人类同龙的国界边线上,他的墓碑就在山崖之下,被他自己的石像守着。一场凛冬将至,落单的小乌鸦群掠过他死去的山谷,成了一队送葬的车行,过去,回来,为这场死亡唱一只葬歌。 

后来呢?伟大的法师将他的法杖留下来,由这具骑士的石像保管,而他们剩下人的任务也是把这个故事保留下来,成了一首传唱的歌,封在一卷羊皮卷里,纪念永垂不朽的骑士。 

而这个骑士的石像呢?则成了一种地标,自此之后,再也没有龙越过边界了,它威慑着所有企图越界的魔物,人类的世界又变得欣欣向荣。 

 

故事讲完的时候,虎杖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可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譬如那座石像究竟在哪里?还有那些死亡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问出口就仓促地被拖进梦乡,只剩下熟睡的呼吸声。 

爷爷将羊皮卷卷好放在了男孩的床头,便拿着蜡烛回自己的屋子睡觉了,谁也没有看见羊皮卷的带子陡然断裂,在仅剩的最后一点灯火里,空白处的纸上赫然还有一行字,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 

可谁也没有注意,那个名字匆匆出现,又像灰烬一样,随着门缝吹进的风吹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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